第 57 章（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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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二更 ）
南附醫的校園論壇最近格外熱鬧。
飄紅的話題樓是《後羿為什麽不射十個太陽之神顏隕落》。
首樓是聶玠入學那天, 孤身一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站在報到處的畫面。
眉眼俊秀的少年好似一桿青翠欲滴的竹，看見他的人腦海裏會自動播放竹林、武俠、少年俠客.MP3
然而當他敏銳地察覺，微微轉頭看向鏡頭時, 那黑墨色的眼睛卻像是一潭死水。
又把人拉入雨夜的情形, 刀光劍影中，最後的印象只有蒙面刺客那雙冰冷的眼。
鏡頭後的人僵住了，沒有再繼續按動快門。
少年卻垂下眼簾，又變回了正常人。
於是留在論壇裏的最高清照片只有一張人畜無害的模樣。
接下來就是各種軍訓時期的“黑”照。
話題樓已經沈下去一段時間了，然而最近學校裏的人猛地發現主人公悄悄回春了。
並且比起最開始還又“仙”了一度, 整個人看起來像上了柔光效果。
[1933樓：太神了聶神好偉大的臉……吃個扒雞都這麽優雅（食堂照片.jpg）]
[1934樓：我命中註定的清冷白月光啊啊啊啊啊好想成為他筷子底下的雞肉啊啊啊啊……]
……
[1937樓：餵樓上的你們要不要看下那個扒雞的樣子啊，完全被解剖了啊？！]
和聶玠同桌吃飯的肖驍也在吐槽這一點, “這只雞招你惹你了？”
“……”
聶玠沒說話, 有的是人替他發言，黃卷卷舉起筷子夾走被他聶哥剔出來的雞肉, “我知道, 因為佳佳姐最近去相親了他生悶氣呢。”
肖驍無語，“你又知道了？但是你一個隔壁學校的, 怎麽老在我們這裏？”
黃卷卷：“你們學校飯堂好吃啊, 但是好奇怪，你們這的學生都看起來沒什麽胃口。”
“廢話, 因為這裏是醫學院。”
黃卷卷大快朵頤的動作一頓，小聲問道：“開小兔子開的？”
肖驍面無表情，“大兔子。”
倒吸一口涼氣, 黃卷卷又轉頭問聶玠：“你們大一就開兔子啊？”
“什麽？”聶玠被強行拉回對話中，“什麽肉兔？肉兔好吃。”
黃卷卷：“……”
肖驍：“這就是你當初說的冷酷帥哥？失戀就大變活人了是吧。”
“噓噓噓, ”黃卷卷撲過去捂住發小的嘴，“沒失戀, 關系好著呢，天天發消息的。”
話音未落，聶玠突然站了起來。
還以為是戳到他的醋點了，黃卷卷趕忙準備說幾句好話，結果聶玠說：“去健身房了。”
“誒，剛吃完飯呢？！”
聶玠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黃卷卷和肖驍對視一眼，郁悶道：“我聶哥這個身材還不好嗎？還天天跑健身房？他到底還對哪塊肌肉不滿意？”
“……管他呢，我倆正好吃雞肉。”
說著，肖驍眼疾手快地夾住最大的雞胸肉，“聶玠剔肉的水平真是一流，一點都不像大一生。”
-
回憶倒帶到海城，前幾天，鄔佳進行了一場相親。
和她同桌的相親男士，五官端正，身材偏瘦，身高湊活，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個老實人。
他叫包世百，家裏開廠的，本地人還是個拆遷戶。
據介紹人說他一直沒談戀愛是因為天天待在家裏的廠，沒機會交朋友。
另外大學時候只談過一段，被傷的很深。
以上這些條件，其實已經算是中等偏上了，又或者說，在相親市場裏甚至是個優質股。
能把這樣的家夥介紹給鄔佳的，自然不是她不靠譜的爹媽。
而是某個同事。
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些人喜歡給別人介紹對象。
更不知道為什麽……鄔佳她居然同意了見一面瞧瞧。
鄔佳禮貌地沖對面的人笑笑，“你好，我叫鄔佳。”
包世百靦腆地回以一笑，看起來十分內向，所以只能由鄔佳打開話題。
結果一頓飯吃得像面試一樣，鄔佳不敢讓話掉地上，對方有問必答，但始終有種淡淡的無力感纏繞在對話中。
這個人……太被動了吧。
雖然這麽想著，可對方很有禮貌，鄔佳也沒法說不好。
結束了晚飯之後，對方第一次主動提出開車送鄔佳。
鄔佳擺擺手，“我自己有車。”
於是包世百只能搶著先付了錢，以表示他繼續下去的想法。
還沒走出店門，遇到來吃飯的陸知穎和黃炙。
雙方打了個照面，黃炙不動聲色地跟弟弟傳遞情報，黃卷卷轉手把照片發給聶玠。
借口和朋友敘舊讓包世百先走了，鄔佳看向陸知穎，長舒一口氣，“累死我了，跟上班一樣。”
兩個人稍微聊了幾句，鄔佳也不打算打擾他們約會，提著包走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出店門就是兜頭的冷風。
鄔佳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往車的方向跑。
屁股剛坐到位置上，聶玠的語音電話就彈了出來。
“餵。”
鄔佳把包甩到副駕t駛，按下通話鍵，然後把手機卡在了支架上，“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兒，問：“……你方便聽嗎？”
鄔佳笑著回答：“我都按下接聽了肯定是方便啊，你說吧。”
聶玠：“你今天……”
他忽而嘆出一口氣，“你今天開心嗎？”
“還行啊，每天都這樣啊，你什麽時候見我不開心過？”
鄔佳撥下轉向燈，打著方向盤，沒有察覺到他奇異的停頓。
“開心就好。”
“那你咧？突然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快過年了，這個寒假你打算怎麽過？”
鄔佳有些疑惑，下意識撇了眼手機，屏幕上只是通話樣式，看不到聶玠的任何表情——他們很早之前達成了奇怪的默契，一直沒有過視頻通話。
不過說起這個話題，鄔佳還是有點不自在。
她抿了抿嘴巴，試探性地把問題丟回去，“我可沒有寒假，這得看你怎麽安排吧？你過年會回來吧。”
“好。”
毫不猶豫的，聶玠答應了下來。
“哦……那我把你房間收拾一下？”
“不用，我回去收拾吧，你就正常上下班。”
“嗯那個，臘腸和酸菜會偷偷開門進你房間的喔，還是我先幫你打掃一下吧。”
“比起那些，不如幫我買套新的四件套吧。”
“好呀，那你具體幾號回來啊？”
對話一直持續到鄔佳到家。
聶玠掛斷電話後，看向屏幕，黃卷卷發來的照片視角有些歪曲，但鄔佳的臉他再熟悉不過。
每次拿起手機就能看到她和月季花的照片，一樣的燦爛綻放，一樣的明媚動人。
可惜只有這一張最清晰的，由他拍攝的照片。
希望……
不行，不能抱過多的希望，必須穩住才行……不能再嚇到她了。
-
寒假一天天靠近，鄔佳買的新四件套到了。
她自己喜歡鮮艷的顏色，不過聶玠更喜歡黑白灰，所以這次幹脆買了黑色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鄔佳還在期待的時候，比聶玠更先一步到她這裏的，是一則不太友好的消息。
“聚會？！”
高中時候的班長來了電話，“你綠信換號了沒聯系上，問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到現在的手機號碼。”
“難得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這都十年了吧？大家都快奔三了，之後說不定都得結婚有小孩，更沒時間聚一聚了，你真得來！咱們班當時最出挑最活潑的就屬你和陸知穎了，尤其是你，你人緣好，你倆不來的話，聚會就不熱鬧了。”
鄔佳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班長就把結果撂下了，“必須得來哈，你手機號是綠信號不？我先加上，之後給你發酒店消息。”
聽著電話那頭被掛斷的忙音，鄔佳陷入了沈思。
過了一會兒，受害者之二陸知穎來了消息。
兩個人在綠信消息裏無意義地用文字哀嚎了半天，把陳年往事全都拉出來一遍互相鞭策。
從陸知穎拳打猥瑣的男同學，到鄔佳腳踢劈腿的前男友……
[鄔：想死，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渣男談過的黑歷史。]
[L炙Y：隨便，反正我到時候讓黃炙在車上等我，見勢不對就讓他沖進來救我倆。]
[鄔：算你有良心。]
聊到下班依舊沒得出結論，於是回家之後，她倆又換成了視頻通話繼續吐槽高中的奇葩。
鄔佳把電視打開當背景音樂，盤腿坐在沙發上剪腳趾甲。
手機卡在支架上，放到茶幾上正好能平行對視。
“白天我就想說了，你怎麽又改綠信名字，還改的這麽惡心？”
“熱戀期，體諒一下，”陸知穎笑嘻嘻的，“你要慶幸我今晚住自己家裏。”
鄔佳擡起頭，翻了個白眼給她，“謝謝你哦，還熱戀期，這都兩年了，你倆這把火燒得可真長久。”
陸知穎挑眉，“怎麽了，有些人吃醋了？別怕，在我心裏鄔佳才是我最愛的小寶貝~”
“……”鄔佳做了個要吐的表情，又低下頭剪指甲，“你就哄著吧，反正這半年你都不怎麽來找我，我都記著呢。”
“這你是真冤枉我，我和之前一樣好不好，是因為聶玠走了，你變得無聊了，才覺得我找你的次數變少了。”
鄔佳楞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會兒，遲疑道：“……有嗎？”
“當然，自從三年前聶玠到你家後，我倆見面的次數才少了的。”
說完，陸知穎又補充一句，“不過真要算起來，其實還是因為都太忙了，畢竟都要工作，我也經常出差。”
話題又繞回到了讀書的時候，高中的忙碌和社會的忙碌還是有著質的區別。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還是雙雙決定去高中同學聚會。
討厭的人就那麽一兩個，但高中時候關系還不錯的人更多。
反正高中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的，讀書時候都一樣丟臉，誰也不用瞧不起誰。
鄔佳剪完了腳指甲，開始塗身體乳，“不過……不知道那家夥去不去，很煩啊。”
“誰？”
陸知穎問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啊，你那個前男友……”
她說到一半，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然而酸菜從沙發上驚起，沖進了臥室，臘腸也從旁邊躥了過去。
鄔佳被嚇了一跳，沒有察覺到不對，又低下頭。
“嚇我一跳，”她繼續抱怨道，“晦氣，想起來就晦氣。”
陸知穎：“……”
鄔佳：“虧我當年對他這麽好，呃，也不能算好吧……該死的，他怎麽敢劈腿的啊？”
“那個，佳佳……”
陸知穎欲言又止，鄔佳換了條腿抹身體乳，頭也不擡，“什麽？”
“你之前說聶玠寒假回來吧？”
“是啊，還差兩天到日子，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她突然轉移了話題，鄔佳心下奇怪，擡頭看了眼視頻通話的畫面。
畫面裏，有個人拎著行李箱站在她的背後。
“……”
說實話，鄔佳的第一反應是差點被嚇到心跳驟停。
她僵硬了身體，直到聶玠繞過臘腸，站到茶幾旁。
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沒事吧？沒嚇到吧？”
他俯下身，黑色的羽絨服也發出摩擦的動靜，鄔佳楞楞地擡頭看向他。
已經半年未見的人剪去了長發，變成了利落幹凈的板寸，襯得五官的線條分明。
皮膚在燈光下閃耀著細膩的色彩，挺直的鼻梁上駝峰愈發明顯，鼻頭少了少年時期的肉感，變得更加精致。
沒有了發絲的遮擋，漂亮的杏仁眼分外吸睛，黑瞳仁裏倒映著她呆滯的臉。
忽而，聶玠粲然一笑。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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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附醫的校園論壇最近格外熱鬧。
飄紅的話題樓是《後羿為什麽不射十個太陽之神顏隕落》。
首樓是聶玠入學那天, 孤身一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站在報到處的畫面。
眉眼俊秀的少年好似一桿青翠欲滴的竹，看見他的人腦海裏會自動播放竹林、武俠、少年俠客.MP3
然而當他敏銳地察覺，微微轉頭看向鏡頭時, 那黑墨色的眼睛卻像是一潭死水。
又把人拉入雨夜的情形, 刀光劍影中，最後的印象只有蒙面刺客那雙冰冷的眼。
鏡頭後的人僵住了，沒有再繼續按動快門。
少年卻垂下眼簾，又變回了正常人。
於是留在論壇裏的最高清照片只有一張人畜無害的模樣。
接下來就是各種軍訓時期的“黑”照。
話題樓已經沈下去一段時間了，然而最近學校裏的人猛地發現主人公悄悄回春了。
並且比起最開始還又“仙”了一度, 整個人看起來像上了柔光效果。
[1933樓：太神了聶神好偉大的臉……吃個扒雞都這麽優雅（食堂照片.jpg）]
[1934樓：我命中註定的清冷白月光啊啊啊啊啊好想成為他筷子底下的雞肉啊啊啊啊……]
……
[1937樓：餵樓上的你們要不要看下那個扒雞的樣子啊，完全被解剖了啊？！]
和聶玠同桌吃飯的肖驍也在吐槽這一點, “這只雞招你惹你了？”
“……”
聶玠沒說話, 有的是人替他發言，黃卷卷舉起筷子夾走被他聶哥剔出來的雞肉, “我知道, 因為佳佳姐最近去相親了他生悶氣呢。”
肖驍無語，“你又知道了？但是你一個隔壁學校的, 怎麽老在我們這裏？”
黃卷卷：“你們學校飯堂好吃啊, 但是好奇怪，你們這的學生都看起來沒什麽胃口。”
“廢話, 因為這裏是醫學院。”
黃卷卷大快朵頤的動作一頓，小聲問道：“開小兔子開的？”
肖驍面無表情，“大兔子。”
倒吸一口涼氣, 黃卷卷又轉頭問聶玠：“你們大一就開兔子啊？”
“什麽？”聶玠被強行拉回對話中，“什麽肉兔？肉兔好吃。”
黃卷卷：“……”
肖驍：“這就是你當初說的冷酷帥哥？失戀就大變活人了是吧。”
“噓噓噓, ”黃卷卷撲過去捂住發小的嘴，“沒失戀, 關系好著呢，天天發消息的。”
話音未落，聶玠突然站了起來。
還以為是戳到他的醋點了，黃卷卷趕忙準備說幾句好話，結果聶玠說：“去健身房了。”
“誒，剛吃完飯呢？！”
聶玠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黃卷卷和肖驍對視一眼，郁悶道：“我聶哥這個身材還不好嗎？還天天跑健身房？他到底還對哪塊肌肉不滿意？”
“……管他呢，我倆正好吃雞肉。”
說著，肖驍眼疾手快地夾住最大的雞胸肉，“聶玠剔肉的水平真是一流，一點都不像大一生。”
-
回憶倒帶到海城，前幾天，鄔佳進行了一場相親。
和她同桌的相親男士，五官端正，身材偏瘦，身高湊活，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個老實人。
他叫包世百，家裏開廠的，本地人還是個拆遷戶。
據介紹人說他一直沒談戀愛是因為天天待在家裏的廠，沒機會交朋友。
另外大學時候只談過一段，被傷的很深。
以上這些條件，其實已經算是中等偏上了，又或者說，在相親市場裏甚至是個優質股。
能把這樣的家夥介紹給鄔佳的，自然不是她不靠譜的爹媽。
而是某個同事。
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些人喜歡給別人介紹對象。
更不知道為什麽……鄔佳她居然同意了見一面瞧瞧。
鄔佳禮貌地沖對面的人笑笑，“你好，我叫鄔佳。”
包世百靦腆地回以一笑，看起來十分內向，所以只能由鄔佳打開話題。
結果一頓飯吃得像面試一樣，鄔佳不敢讓話掉地上，對方有問必答，但始終有種淡淡的無力感纏繞在對話中。
這個人……太被動了吧。
雖然這麽想著，可對方很有禮貌，鄔佳也沒法說不好。
結束了晚飯之後，對方第一次主動提出開車送鄔佳。
鄔佳擺擺手，“我自己有車。”
於是包世百只能搶著先付了錢，以表示他繼續下去的想法。
還沒走出店門，遇到來吃飯的陸知穎和黃炙。
雙方打了個照面，黃炙不動聲色地跟弟弟傳遞情報，黃卷卷轉手把照片發給聶玠。
借口和朋友敘舊讓包世百先走了，鄔佳看向陸知穎，長舒一口氣，“累死我了，跟上班一樣。”
兩個人稍微聊了幾句，鄔佳也不打算打擾他們約會，提著包走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出店門就是兜頭的冷風。
鄔佳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往車的方向跑。
屁股剛坐到位置上，聶玠的語音電話就彈了出來。
“餵。”
鄔佳把包甩到副駕t駛，按下通話鍵，然後把手機卡在了支架上，“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兒，問：“……你方便聽嗎？”
鄔佳笑著回答：“我都按下接聽了肯定是方便啊，你說吧。”
聶玠：“你今天……”
他忽而嘆出一口氣，“你今天開心嗎？”
“還行啊，每天都這樣啊，你什麽時候見我不開心過？”
鄔佳撥下轉向燈，打著方向盤，沒有察覺到他奇異的停頓。
“開心就好。”
“那你咧？突然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快過年了，這個寒假你打算怎麽過？”
鄔佳有些疑惑，下意識撇了眼手機，屏幕上只是通話樣式，看不到聶玠的任何表情——他們很早之前達成了奇怪的默契，一直沒有過視頻通話。
不過說起這個話題，鄔佳還是有點不自在。
她抿了抿嘴巴，試探性地把問題丟回去，“我可沒有寒假，這得看你怎麽安排吧？你過年會回來吧。”
“好。”
毫不猶豫的，聶玠答應了下來。
“哦……那我把你房間收拾一下？”
“不用，我回去收拾吧，你就正常上下班。”
“嗯那個，臘腸和酸菜會偷偷開門進你房間的喔，還是我先幫你打掃一下吧。”
“比起那些，不如幫我買套新的四件套吧。”
“好呀，那你具體幾號回來啊？”
對話一直持續到鄔佳到家。
聶玠掛斷電話後，看向屏幕，黃卷卷發來的照片視角有些歪曲，但鄔佳的臉他再熟悉不過。
每次拿起手機就能看到她和月季花的照片，一樣的燦爛綻放，一樣的明媚動人。
可惜只有這一張最清晰的，由他拍攝的照片。
希望……
不行，不能抱過多的希望，必須穩住才行……不能再嚇到她了。
-
寒假一天天靠近，鄔佳買的新四件套到了。
她自己喜歡鮮艷的顏色，不過聶玠更喜歡黑白灰，所以這次幹脆買了黑色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鄔佳還在期待的時候，比聶玠更先一步到她這裏的，是一則不太友好的消息。
“聚會？！”
高中時候的班長來了電話，“你綠信換號了沒聯系上，問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到現在的手機號碼。”
“難得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這都十年了吧？大家都快奔三了，之後說不定都得結婚有小孩，更沒時間聚一聚了，你真得來！咱們班當時最出挑最活潑的就屬你和陸知穎了，尤其是你，你人緣好，你倆不來的話，聚會就不熱鬧了。”
鄔佳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班長就把結果撂下了，“必須得來哈，你手機號是綠信號不？我先加上，之後給你發酒店消息。”
聽著電話那頭被掛斷的忙音，鄔佳陷入了沈思。
過了一會兒，受害者之二陸知穎來了消息。
兩個人在綠信消息裏無意義地用文字哀嚎了半天，把陳年往事全都拉出來一遍互相鞭策。
從陸知穎拳打猥瑣的男同學，到鄔佳腳踢劈腿的前男友……
[鄔：想死，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渣男談過的黑歷史。]
[L炙Y：隨便，反正我到時候讓黃炙在車上等我，見勢不對就讓他沖進來救我倆。]
[鄔：算你有良心。]
聊到下班依舊沒得出結論，於是回家之後，她倆又換成了視頻通話繼續吐槽高中的奇葩。
鄔佳把電視打開當背景音樂，盤腿坐在沙發上剪腳趾甲。
手機卡在支架上，放到茶幾上正好能平行對視。
“白天我就想說了，你怎麽又改綠信名字，還改的這麽惡心？”
“熱戀期，體諒一下，”陸知穎笑嘻嘻的，“你要慶幸我今晚住自己家裏。”
鄔佳擡起頭，翻了個白眼給她，“謝謝你哦，還熱戀期，這都兩年了，你倆這把火燒得可真長久。”
陸知穎挑眉，“怎麽了，有些人吃醋了？別怕，在我心裏鄔佳才是我最愛的小寶貝~”
“……”鄔佳做了個要吐的表情，又低下頭剪指甲，“你就哄著吧，反正這半年你都不怎麽來找我，我都記著呢。”
“這你是真冤枉我，我和之前一樣好不好，是因為聶玠走了，你變得無聊了，才覺得我找你的次數變少了。”
鄔佳楞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會兒，遲疑道：“……有嗎？”
“當然，自從三年前聶玠到你家後，我倆見面的次數才少了的。”
說完，陸知穎又補充一句，“不過真要算起來，其實還是因為都太忙了，畢竟都要工作，我也經常出差。”
話題又繞回到了讀書的時候，高中的忙碌和社會的忙碌還是有著質的區別。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還是雙雙決定去高中同學聚會。
討厭的人就那麽一兩個，但高中時候關系還不錯的人更多。
反正高中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的，讀書時候都一樣丟臉，誰也不用瞧不起誰。
鄔佳剪完了腳指甲，開始塗身體乳，“不過……不知道那家夥去不去，很煩啊。”
“誰？”
陸知穎問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啊，你那個前男友……”
她說到一半，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然而酸菜從沙發上驚起，沖進了臥室，臘腸也從旁邊躥了過去。
鄔佳被嚇了一跳，沒有察覺到不對，又低下頭。
“嚇我一跳，”她繼續抱怨道，“晦氣，想起來就晦氣。”
陸知穎：“……”
鄔佳：“虧我當年對他這麽好，呃，也不能算好吧……該死的，他怎麽敢劈腿的啊？”
“那個，佳佳……”
陸知穎欲言又止，鄔佳換了條腿抹身體乳，頭也不擡，“什麽？”
“你之前說聶玠寒假回來吧？”
“是啊，還差兩天到日子，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她突然轉移了話題，鄔佳心下奇怪，擡頭看了眼視頻通話的畫面。
畫面裏，有個人拎著行李箱站在她的背後。
“……”
說實話，鄔佳的第一反應是差點被嚇到心跳驟停。
她僵硬了身體，直到聶玠繞過臘腸，站到茶幾旁。
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沒事吧？沒嚇到吧？”
他俯下身，黑色的羽絨服也發出摩擦的動靜，鄔佳楞楞地擡頭看向他。
已經半年未見的人剪去了長發，變成了利落幹凈的板寸，襯得五官的線條分明。
皮膚在燈光下閃耀著細膩的色彩，挺直的鼻梁上駝峰愈發明顯，鼻頭少了少年時期的肉感，變得更加精致。
沒有了發絲的遮擋，漂亮的杏仁眼分外吸睛，黑瞳仁裏倒映著她呆滯的臉。
忽而，聶玠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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